Aeci.

※ 李马克 × 李东赫

※ 场景短打 情侣吵架日常罢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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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气氤氲，李东赫踏出淋浴区时竟觉得有些缺氧，他深吸了一口气，湿热的气体堵在咽喉。这屋子，即便是重新打扫通风过，那种陌生的很久没人住的气味也没散去。

公寓钥匙他之前寄给了李帝努，所以这次回来便自然而然地使唤他。早上李帝努接了电话便开始埋怨——可如此这般也瞒不过他——刚听了李东赫的解释，李帝努便沉默了，两秒后咬着个名字骂骂咧咧便翻开微信列表找起了相熟的保洁中介，加急派去李东赫的旧家。

“我和李敏亨分手了还怎么住他那儿？”

他抬手拭过蒙了蒸汽的镜面，三秒后表面又凝结如初，李东赫看着自己故作冷静的脸在镜子里闪过片刻，低头望见李帝努贴心买好的新牙刷，还带着塑封一起立在牙杯里。

只有一只了。

突然乍现的自由生活，还需要自己慢慢去适应。

他白天在李敏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左手把自己的牙刷丢进了垃圾桶，右手拿起那罐大瓶的西瓜味漱口水，李东赫给李敏亨买的，还有大半瓶，旋开盖子，悉数倒进了盥洗盆，一时间满盆淡红香气。

他才不想李敏亨在他走后带着他准备的西瓜香气去吻别人。

踱到冰箱前，一盒鲜奶一罐啤酒，李东赫习惯性把手伸向白色的立方体，停顿了一下调转方向握住铝罐透心凉的外壁，拿了出来。

李敏亨每晚在家都要拉着李东赫一起喝晚安牛奶，像小孩子。这仪式正式到李敏亨去德国出差的时候还专门买了个牛奶锅，他说牛奶咕噜咕噜煮开的时候特别有情调。

“是幼儿园吗，这哪能有情调？我看还是喝红酒有情调。”

李东赫站在料理台边，驼着背，脑袋磕在李敏亨肩膀上，右手偷偷去摸橱柜里的红酒瓶，被李敏亨立刻发现，一把擒住拉到身前便低头封住李东赫嘴里的碎碎念，连着牛奶香一起吻进肚子里。

冰冷的气泡追赶着彼此冲过终点在胃里破裂，李东赫在沙发上坐下，打了个麦芽酒花的嗝。翻电脑硬盘打开一部没看过的美剧，投影到墙壁上放大，男主角标志的那件复古条纹衫又让他想起李敏亨——刚搬去他家住的时候，李东赫从他的衣橱里挑出一件旧Tshirt当自己的睡衣，就长这样。

“还是待会儿出去商场里买一件吧。”

李敏亨抱着胳膊站在卧室门口盯着他整理，半晌，揪起海鸥眉毛跟了句。

“不，我就穿你的衣服，怎么，舍不得啊？”

“舍不得你，让你穿我的旧衣服。”

“嗯？”

“你不穿也可以，在我家。”

......莫名其妙，要是再想到你我真是魔怔了。

烦躁得很，不过和李敏亨同居了不到半年而已，这个人的蛛丝马迹居然从城南沿到了城北钻进了自己家，角角落落都存在着，灰尘都不带这样赖皮的。

李东赫抬眼看了下表，这个点李敏亨应该回家了，该发现他不在了。

走之前，他仔仔细细地在李敏亨的屋子里又兜了三圈，保证自己不会再因为忘拿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拉下脸皮联系对方，甚至偷偷摸摸回来做贼。最后他在餐桌上给李敏亨留了条，让他别来找自己，他要去旅行了，出国的那种，好几个月的那种。又想了想，褪下手上李敏亨送他的戒指，压在了纸张上面。

这个意思，总能懂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李敏亨根本就不会来找自己。

应该不是只有李东赫一个人受够了这乏味至极的爱情吧。从鸡毛蒜皮引发的吵架和冷战越来越频繁，李敏亨不爱发脾气，于是衬托着李东赫更像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那一方，但他不发不代表他心里没气，眼神里渐渐淡下去的因为足够宠爱恋人而存在的宽容已经被李东赫无数次不由分说的质问磨掉。

李东赫知道自己是多没安全感的人，他总是在想该怎么让李敏亨也知道呢。喜欢一个人多简单，可恋爱两个人就好累。

“我爱你。”

“我知道。”

每次吵架完，永远都是李东赫，躺在熄了灯的卧室床一角，头蒙在被子里闷闷地示弱。

李敏亨多要面子啊，每次就等着他说这句话，然后伸手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装作自己没有生气的样子，轻吻他额头散乱的刘海。

你知道什么知道，我不知道。

像被莫比乌斯环套住了一样，总在原地重复剧情。

想了千百遍的要不要离开李敏亨，结果真的离开了又这样心里发空。卧室里的暖气开得不高，李东赫后背的温度却在慢慢散掉，他把被子卷得更严实了一些，忍不住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还没解锁便亮起了电话页面。

静音却没有挂掉，他紧紧攥着手机，死死盯着来电人那个名字，吁了口气，把手也裹进了被子里，震动连着神经牵住他的眼皮，闭上眼睛想象李敏亨单手叉腰举着手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等电话接通的样子，明明是温柔得像幼崽般的眼睛带上一层深雾，看不出喜怒。

李敏亨不屈不挠，打了快一分钟才挂，隔了二十秒，又打了过来，又是一分钟。

两通电话以后消停了，李东赫怅然，真是好容易放弃啊，直到李帝努短信过来说李敏亨找上了他，他帮着隐瞒说李东赫去中国旅行了，看样子李敏亨应该是信了。

李东赫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觉得那里好像有个月亮，和李敏亨画在家里墙上的一模一样。

他不畏惧孤独，却不爱从喜乐里回到孤独。

梦里他看见自己在做饭，之前去找辰乐玩的时候跟他的母亲学的一道菜，是韩国很少能吃到的豆腐鲜鱼汤，在砧板上处理食材，下锅煎香，加水，舀豆腐落进汤里，盛了两碗放到桌上，坐下发现对面没有人。

于是惊醒过来，听到似乎有人在敲门。醒来看手机，李帝努昨晚留言说今天会再过来找他，可现在不过七点罢了，他不上班的吗，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非要连早饭都安排上了。

结果磨磨蹭蹭开门看到李敏亨的脸他一瞬间魂都吓掉，立刻清醒。

李敏亨沉默着一脚踏进来挡住李东赫正欲关门的动作，抿起双唇，明显是等一个解释。李东赫低头看着自己挽了一半的睡裤角胡思乱想，怎么被他找到的，就连李帝努那里也万无一失了，刚才怎么不多看一眼再开门，忍不住骂自己蠢。

“昨晚睡得好吗？”

怎么是第一句是这个，李东赫下意识讶然抬眼。

李敏亨压低了眼神，等待李东赫对上他的视线便牢牢锁住，很奇怪，站在门口明明是意料之中胸有成竹到格外沉着，开门看到刚睡醒的他，心脏又错频跳了起来。

“不是说好吵架也不分手的，你干嘛。” 李东赫在这当下还有闲心思考，李敏亨是不是永远不会使用质问语气，于是他又没来由的火大。

“你管我。”

“我昨天没睡好，一晚上失眠。”

怎么又自说自话。

“那你回去睡觉吧。” 李东赫掉头就走，被李敏亨抓住手腕。

“没有你我睡不着。”

李东赫知道这次是自己率先违约，“吵架不分手” 的条款最早是他自己定下的，同样，还有另一条吵架守则，李敏亨也认真实行。

一个吻覆上来的时候李东赫心里瞬间就塌陷了下去，再嘴硬的话术都被李敏亨小心翼翼又无法反抗的温柔拆解成单薄的字音，他微微仰起脸蹭到了眼前人被屋外寒风吹得还来不及回温的冰冷的鼻尖，右手抓住李敏亨西装的后腰布料，吻到趔趄，脑袋将磕到墙上时也被对方抚住后脑勺的手而垫在了中间。

“吵架就是要用接吻搞定的，一个吻不行就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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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没去旅行的？”

“门口有垃圾，还有，你的护照在我包里。”

唉，好烦，果然还是有东西忘记了。

-fin-